第41章 因果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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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顏曾經為兩位少女進行過交易, 一個容貌醜陋的女子想要絕世無雙的容貌和受人追捧的一生，而一個容貌絕色的藝伎卻想要平凡幸福的一輩子。
在確認過兩人的意願之後，花顏敲定了交易成立，她們立刻互換了身體, 而花顏只拿走了藝伎的一支絹花作為代價。
但是花顏清楚的記得, 這兩個人分別向她發出祈願的時候, 代價是不一樣的。
在那個容貌醜陋的姑娘向自己發出乞求時, 花顏衡量了她所擁有的一切，確定她必須付出自己的婚姻，對她癡心的丈夫的性命, 還有兩個可愛孩子的未來, 才能達成這筆交易。而當那個藝伎向自己祈求的時候, 花顏同樣進行了衡量, 卻發現她需要付出的代價僅僅是金銀錢財。
明明是可以進行交換的兩方, 雙方所要付出的代價卻不平等, 或者說——人心的不平等。
“大概在於那個姑娘的心中, 她那平凡幸福的美好生活還不如金銀錢財錦衣玉食。”
花顏做了一個估量：“而一個交易成型的第一個前提條件, 就在於他們雙方像舍棄的恰恰是彼此想要的。”
“第二個成型的條件，則是他們想要的, 對方都擁有。這樣交易成型的時候, 他們哪怕不舍, 也會被強制剝奪所有權。”
“你這能力很危險。”宗三瀏覽了花顏的調查結果, 說了一句實話, “如果在單方面乞求的狀態下, 你的能力可能真的會造成十分恐怖的結果。”
比如說，真的殺了那個女子的丈夫，以及那兩個還未出生的孩子。
“我也這麽覺得。”花顏有些郁悶地丟開了案宗, “現在唯一讓我覺得欣慰的是這個能力是可控的，我可以聆聽心願，也可以選擇接受或者拒絕。”
宗三嘆了口氣：“那你可要當個好人啊。”
他實在無法想象，如果有朝一日花顏墮入黑暗，拋棄了自己的底線，那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麽模樣。
“我怕我管不住自己。”花顏裝可憐地往宗三面前湊，撅著嘴就開始撩，“所以你要管好我啊，別讓我幹壞事哦。”
宗三飽經風雨摧折早已淡定，知道這朵花不撞南墻不死心，你挪開南墻她可能就要鉆進你的心，所以當下很淡定地把人一推，說道：
“西國的勢力分布圖已經整理好了，正事要緊。”
#談了戀愛之後感覺宛如被十幾只泰迪纏身。#
心愉於側，色授魂與，說心中不憐愛那都是假的，畢竟食髓知味，柔軟的肢體和溫暖的體溫都讓冰冷的刀刃心生附骨之冝一樣的眷戀。
更何況傾心的那朵花總是煽風點火，虎視眈眈得讓人一眼就能看透她想幹什麽。
然而身為本丸裏為數不多的正經刃，宗三不願意被人當做是那種引得君王日日不早朝的妖妃，他拒絕一切跟籠中鳥雷同的設定，所以決定效仿古代賢後將這滿腦子都是廢料的君王趕去為黎民請命。
然而身體轉換總是來得這麽措手不及。
將黏黏糊糊嚷嚷著“來嘛來嘛不要因為我是籠中鳥就憐惜我麽麽噠”的皮皮花給捆起來丟進被褥裏，面無表情的妖妃篡了位之後決定起身去為蒼生嘔心瀝血。
君王就是個大豬蹄子。
新婚期間如膠似漆，然而沒等花顏陶醉個徹底，那邊廂的犬大將就派了一隊妖兵前來送訊，說銀月王懷孕的情報不知道為什麽洩露了。
花顏怒極掀桌，指著妖兵的腦袋喝道：“有了匿息結界還能洩露情報，你們大將腦子裏是塞了狗尾巴草嗎！”
妖兵訓練有素，一看就是從銀月王手底下走出來的，跟犬大將半毛錢關系都沒有。聽見花顏拐著彎罵犬大將，也只是不卑不吭地說道：“大人的匿息結界的確為吾王掩蓋了新生兒的氣息，但是這次誕生的純血公子融合了吾王與大將的血脈，前所未有的強大，吾王掉落的皮毛都沾染上了氣息，被一名闖入族地的地鬼發現並洩露了出去。犬族一統西國，自然也不懼他族挑釁，只是吾王擔心戰鬥之後有人趁虛而入欲行不軌，方才讓我等來恭請大人。”
犬族才剛剛統一西國不久，領地裏盤踞的妖怪都還沒完全歸心，更別提還有飛妖蛾以及龍骨精這樣的宿敵對他虎視眈眈呢。
鬥牙王自信自己能夠殺死那些想要趁銀月虛弱而前來掠奪他血脈的大妖怪，但是他也是以防萬一，擔心自己後勁不足反而讓人鉆了空子。
這可不是在打戰，戰場上輸了地盤還能再把面子裏子找回來，但是這回要是輸了，老婆兒子可都沒了。
犬大將擅長在戰場上的拼搏和廝殺，他想來想去發現花顏擅長用於守護的結界術，本身的攻擊力也十分可怕，用來給老婆兒子擋刀擋槍再好不過了。
這種蛇精病一樣的想法花顏是懂的，畢竟如果宗三出了什麽事，她也會選擇一腳把身邊皮糙肉厚還耐-操的狗比給踹出去擋災。
所以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如果只是犬大將一人打著這小算盤，花顏壓根就不會理他，但是如果這牽扯上了銀月王和幼崽，花顏就要掂量掂量了。
美麗的小姐姐是世界的瑰寶，缺了一個花顏都要肉痛的。而不管在哪個宗族裏，幼崽都是寶貴的存在，在尚未成年沒有捕食能力之前，幼崽可以任性妄為而不受任何人的責難與傷害，種族之間的糾紛以及恩怨也不能傷及子嗣，因為妖怪的繁衍實在太過艱難了。
當然，抱著吞噬純血大妖的血脈和想要將犬族滅族的大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花顏最後還是決定親自跑一趟。
只是自己肯定是不夠的，花顏還順手將本丸裏的付喪神們都捎帶上了。
入了西國境內，花顏才發現犬族已經全面戒嚴了，看樣子這次銀月王懷孕的確炸出了很多心懷不軌的妖怪，就算是向來大大咧咧的犬大將這時也要重視起來了。
花顏入境的時候犬大將挺不高興，因為花顏來就來了，居然還把那些付喪神們一起帶來了。
他能信任花顏，卻不能相信這些陌生的付喪神，而雄性的領地意識也讓他很難接受非自己族人以及追隨者的雄性存在。
然而對於花顏來說，犬大將的心情都是浮雲，她鄙視地睨了犬大將一眼，調侃道：“我們好心好意過來幫你守老婆你還挑三揀四？要點臉好嗎！”
犬大將抗議道：“他們是雄性！”
“雄性怎麽了？你不是男的？妖兵不是男的？你媳婦兒懷著的那個沒準也是個男的！”花顏毫不猶豫地炮轟犬大將，“不舒服？不舒服憋著！”
“我來是為了你的媳婦你的崽，有你什麽事啊！還要我照顧你的心情？想得美！”
有這種狗比損友在旁邊拆臺，犬大將郁悶到抓狂的心情可見一斑：“我只是請你過來鎮守的而已！我的戰鬥不需要別人插手！”
“滾蛋！你要是漏了一只兩只妖怪跑過來，到時候操心勞力的還不是我？！”懷孕期間的大妖怪不可妄動妖力，所以銀月王的戰鬥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鬥牙王冷哼一聲，似乎被人小看了之後心情很是不爽：“不過是一群妄圖成為純血大妖怪的雜魚而已。”
亂世中死去的人遠遠比誕生的人要多，而這個世上橫行無忌的妖魔很多都是誕生自人性的原罪與惡，說是成千上萬也不為過。
每一只混血的、弱小的、貪婪的妖怪都渴望吞噬純血大妖的血脈，而方圓百裏只有犬大將一家是純血大妖，更難得的是他們的年歲還不大，未至巔峰期。
諸如酒吞童子茨木童子這一類的大妖怪都成名已久，威懾一方，自然也無人敢犯。但是犬大將和銀月王滿打滿算也才四五百歲，剛剛成年，鋒芒初露，威信又還沒立起來，這種時候因為子嗣而進入虛弱期，人家不趁你病要你命才怪呢。
君不見奈落一只血脈駁雜的半妖都敢窺視殺生丸的純血妖脈嗎？！犬大將現在的年紀也就跟劇情開始時候的殺生丸差不多大！
花顏雖然擁有許多殺傷力高範圍又廣的禁術，但是也頂多施展幾次，那些妖怪成千上萬源源不斷而來，哪裏殺得光？
“我現在也不是過去的我了！”犬大將一無所知地說出了中二的臺詞，他亮出自己腰間的佩刀，“我用自己的牙拜托刀刀齋為我打造了一柄天下無雙的妖刀！”
“只要輕輕一揮砍就能斬殺上百只妖魔！”
“這將是我征服天下的王者之劍——‘鐵碎牙’！”
犬大將說得慷慨激昂，霸氣側漏。
花顏卻突然冷漠臉地開了口。
“哦，剛換的乳牙吧？”
空氣突然安靜。
皮皮花卻還賊心不死，繼續嗆聲道：“如果不是乳牙，那你是被誰打得滿地找牙才用牙齒鑄了刀的？”
“別跟我說你是自己拔的，你把自己的牙看得比自己的毛還重要。”
犬大將幾乎是瞬間就原地爆炸了。
“乳牙匯聚了妖怪一生最精純的妖力，我用來鑄刀有哪裏不對？！！！”
沈穩的、溫柔的、英勇果敢的犬族大將今天依舊被皮皮花綁著竄天猴上天了呢。
日常氣死了犬大將之後，花顏就將這愚蠢的雄性撇下，自己鉆進雲宮殿堂裏去探望小姐姐冷月夜了。
懷了孕的冷月夜身材依舊窈窕，妖怪的子嗣都長得很慢，花顏都外出浪了差不多一年了，小家夥依舊沒長大多少。
冷月夜依舊是那副高貴典雅的模樣，氣質疏冷，冷艷如舊，什麽懷孕女子的母性啊溫柔啊之類的柔軟氣質都沒有出現在她的身上，反而可能是因為要穩住大局的緣故，冷月夜身上更添殺伐果敢，讓花顏忍不住給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點蠟。
犬大將最愛的就是那人間煙火情特有的溫馨繾綣，可偏偏冷月夜卻是一個完全跟這個理想型背道而馳的女王。
而讓人蛋疼的就在於冷月夜大概是看出了犬大將的喜好，但是她完全沒有要改變自己去遷就犬大將的想法，依舊我行我素，高立雲端。
無怪乎多年之後鬥牙王會劈腿愛上了犬夜叉的母親十六夜，只能說這對夫妻除了相處多年的情分以外也已經什麽都不剩下了。
“你今天感覺怎麽樣？”花顏拿著藥研（不是藥研藤四郎）一點點地磨著剛采摘回來的草藥，一點點地調制成養胎用的藥丸子。
“一切都好，吾兒一直很乖巧。”冷月夜展顏淺笑，一身氣質凜凜如冬，幾乎讓人感到了嚴寒，“真是勞煩你了。”
“沒什麽，願意為小姐姐效勞。”口花花地隨口奉承了一句，花顏就將話題轉到了孩子身上，“你這一胎大概是一個漂亮的小公子。”
“哦？”冷月夜若有所思，“花顏妹妹居然已經能感受到生命脈動的性別了嗎？”
花顏也不說自己是提前看了劇透，只能爽快地回答道：“我們植物一族，每一個都是世上最好的藥劑師。”
“你這一胎血脈純凈，胎兒也很穩，可見你是有用心調養了，這個孩子的生命氣息非常濃郁。”
簡直濃郁過頭了。
花顏有些疑惑地瞥著冷月夜的肚子，總覺得她這一胎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具體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花顏正胡亂猜測著，恰好這時宗三的聲音在宮門外響起：“主君，銀月王，時間到了。”
花顏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藥渣，將裝在瓶子裏的三顆藥丸子遞給了冷月夜：“這是今天份的，要按時吃——”
花顏忽然瞠大了眼睛。
因為她看見一條無形的因果線突然從冷月夜的腹部上延伸而出，一直牽連到了門外。
——那是……宗三？
作者有話要說： 睡了睡了……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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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認過兩人的意願之後，花顏敲定了交易成立，她們立刻互換了身體, 而花顏只拿走了藝伎的一支絹花作為代價。
但是花顏清楚的記得, 這兩個人分別向她發出祈願的時候, 代價是不一樣的。
在那個容貌醜陋的姑娘向自己發出乞求時, 花顏衡量了她所擁有的一切，確定她必須付出自己的婚姻，對她癡心的丈夫的性命, 還有兩個可愛孩子的未來, 才能達成這筆交易。而當那個藝伎向自己祈求的時候, 花顏同樣進行了衡量, 卻發現她需要付出的代價僅僅是金銀錢財。
明明是可以進行交換的兩方, 雙方所要付出的代價卻不平等, 或者說——人心的不平等。
“大概在於那個姑娘的心中, 她那平凡幸福的美好生活還不如金銀錢財錦衣玉食。”
花顏做了一個估量：“而一個交易成型的第一個前提條件, 就在於他們雙方像舍棄的恰恰是彼此想要的。”
“第二個成型的條件，則是他們想要的, 對方都擁有。這樣交易成型的時候, 他們哪怕不舍, 也會被強制剝奪所有權。”
“你這能力很危險。”宗三瀏覽了花顏的調查結果, 說了一句實話, “如果在單方面乞求的狀態下, 你的能力可能真的會造成十分恐怖的結果。”
比如說，真的殺了那個女子的丈夫，以及那兩個還未出生的孩子。
“我也這麽覺得。”花顏有些郁悶地丟開了案宗, “現在唯一讓我覺得欣慰的是這個能力是可控的，我可以聆聽心願，也可以選擇接受或者拒絕。”
宗三嘆了口氣：“那你可要當個好人啊。”
他實在無法想象，如果有朝一日花顏墮入黑暗，拋棄了自己的底線，那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麽模樣。
“我怕我管不住自己。”花顏裝可憐地往宗三面前湊，撅著嘴就開始撩，“所以你要管好我啊，別讓我幹壞事哦。”
宗三飽經風雨摧折早已淡定，知道這朵花不撞南墻不死心，你挪開南墻她可能就要鉆進你的心，所以當下很淡定地把人一推，說道：
“西國的勢力分布圖已經整理好了，正事要緊。”
#談了戀愛之後感覺宛如被十幾只泰迪纏身。#
心愉於側，色授魂與，說心中不憐愛那都是假的，畢竟食髓知味，柔軟的肢體和溫暖的體溫都讓冰冷的刀刃心生附骨之冝一樣的眷戀。
更何況傾心的那朵花總是煽風點火，虎視眈眈得讓人一眼就能看透她想幹什麽。
然而身為本丸裏為數不多的正經刃，宗三不願意被人當做是那種引得君王日日不早朝的妖妃，他拒絕一切跟籠中鳥雷同的設定，所以決定效仿古代賢後將這滿腦子都是廢料的君王趕去為黎民請命。
然而身體轉換總是來得這麽措手不及。
將黏黏糊糊嚷嚷著“來嘛來嘛不要因為我是籠中鳥就憐惜我麽麽噠”的皮皮花給捆起來丟進被褥裏，面無表情的妖妃篡了位之後決定起身去為蒼生嘔心瀝血。
君王就是個大豬蹄子。
新婚期間如膠似漆，然而沒等花顏陶醉個徹底，那邊廂的犬大將就派了一隊妖兵前來送訊，說銀月王懷孕的情報不知道為什麽洩露了。
花顏怒極掀桌，指著妖兵的腦袋喝道：“有了匿息結界還能洩露情報，你們大將腦子裏是塞了狗尾巴草嗎！”
妖兵訓練有素，一看就是從銀月王手底下走出來的，跟犬大將半毛錢關系都沒有。聽見花顏拐著彎罵犬大將，也只是不卑不吭地說道：“大人的匿息結界的確為吾王掩蓋了新生兒的氣息，但是這次誕生的純血公子融合了吾王與大將的血脈，前所未有的強大，吾王掉落的皮毛都沾染上了氣息，被一名闖入族地的地鬼發現並洩露了出去。犬族一統西國，自然也不懼他族挑釁，只是吾王擔心戰鬥之後有人趁虛而入欲行不軌，方才讓我等來恭請大人。”
犬族才剛剛統一西國不久，領地裏盤踞的妖怪都還沒完全歸心，更別提還有飛妖蛾以及龍骨精這樣的宿敵對他虎視眈眈呢。
鬥牙王自信自己能夠殺死那些想要趁銀月虛弱而前來掠奪他血脈的大妖怪，但是他也是以防萬一，擔心自己後勁不足反而讓人鉆了空子。
這可不是在打戰，戰場上輸了地盤還能再把面子裏子找回來，但是這回要是輸了，老婆兒子可都沒了。
犬大將擅長在戰場上的拼搏和廝殺，他想來想去發現花顏擅長用於守護的結界術，本身的攻擊力也十分可怕，用來給老婆兒子擋刀擋槍再好不過了。
這種蛇精病一樣的想法花顏是懂的，畢竟如果宗三出了什麽事，她也會選擇一腳把身邊皮糙肉厚還耐-操的狗比給踹出去擋災。
所以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如果只是犬大將一人打著這小算盤，花顏壓根就不會理他，但是如果這牽扯上了銀月王和幼崽，花顏就要掂量掂量了。
美麗的小姐姐是世界的瑰寶，缺了一個花顏都要肉痛的。而不管在哪個宗族裏，幼崽都是寶貴的存在，在尚未成年沒有捕食能力之前，幼崽可以任性妄為而不受任何人的責難與傷害，種族之間的糾紛以及恩怨也不能傷及子嗣，因為妖怪的繁衍實在太過艱難了。
當然，抱著吞噬純血大妖的血脈和想要將犬族滅族的大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花顏最後還是決定親自跑一趟。
只是自己肯定是不夠的，花顏還順手將本丸裏的付喪神們都捎帶上了。
入了西國境內，花顏才發現犬族已經全面戒嚴了，看樣子這次銀月王懷孕的確炸出了很多心懷不軌的妖怪，就算是向來大大咧咧的犬大將這時也要重視起來了。
花顏入境的時候犬大將挺不高興，因為花顏來就來了，居然還把那些付喪神們一起帶來了。
他能信任花顏，卻不能相信這些陌生的付喪神，而雄性的領地意識也讓他很難接受非自己族人以及追隨者的雄性存在。
然而對於花顏來說，犬大將的心情都是浮雲，她鄙視地睨了犬大將一眼，調侃道：“我們好心好意過來幫你守老婆你還挑三揀四？要點臉好嗎！”
犬大將抗議道：“他們是雄性！”
“雄性怎麽了？你不是男的？妖兵不是男的？你媳婦兒懷著的那個沒準也是個男的！”花顏毫不猶豫地炮轟犬大將，“不舒服？不舒服憋著！”
“我來是為了你的媳婦你的崽，有你什麽事啊！還要我照顧你的心情？想得美！”
有這種狗比損友在旁邊拆臺，犬大將郁悶到抓狂的心情可見一斑：“我只是請你過來鎮守的而已！我的戰鬥不需要別人插手！”
“滾蛋！你要是漏了一只兩只妖怪跑過來，到時候操心勞力的還不是我？！”懷孕期間的大妖怪不可妄動妖力，所以銀月王的戰鬥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鬥牙王冷哼一聲，似乎被人小看了之後心情很是不爽：“不過是一群妄圖成為純血大妖怪的雜魚而已。”
亂世中死去的人遠遠比誕生的人要多，而這個世上橫行無忌的妖魔很多都是誕生自人性的原罪與惡，說是成千上萬也不為過。
每一只混血的、弱小的、貪婪的妖怪都渴望吞噬純血大妖的血脈，而方圓百裏只有犬大將一家是純血大妖，更難得的是他們的年歲還不大，未至巔峰期。
諸如酒吞童子茨木童子這一類的大妖怪都成名已久，威懾一方，自然也無人敢犯。但是犬大將和銀月王滿打滿算也才四五百歲，剛剛成年，鋒芒初露，威信又還沒立起來，這種時候因為子嗣而進入虛弱期，人家不趁你病要你命才怪呢。
君不見奈落一只血脈駁雜的半妖都敢窺視殺生丸的純血妖脈嗎？！犬大將現在的年紀也就跟劇情開始時候的殺生丸差不多大！
花顏雖然擁有許多殺傷力高範圍又廣的禁術，但是也頂多施展幾次，那些妖怪成千上萬源源不斷而來，哪裏殺得光？
“我現在也不是過去的我了！”犬大將一無所知地說出了中二的臺詞，他亮出自己腰間的佩刀，“我用自己的牙拜托刀刀齋為我打造了一柄天下無雙的妖刀！”
“只要輕輕一揮砍就能斬殺上百只妖魔！”
“這將是我征服天下的王者之劍——‘鐵碎牙’！”
犬大將說得慷慨激昂，霸氣側漏。
花顏卻突然冷漠臉地開了口。
“哦，剛換的乳牙吧？”
空氣突然安靜。
皮皮花卻還賊心不死，繼續嗆聲道：“如果不是乳牙，那你是被誰打得滿地找牙才用牙齒鑄了刀的？”
“別跟我說你是自己拔的，你把自己的牙看得比自己的毛還重要。”
犬大將幾乎是瞬間就原地爆炸了。
“乳牙匯聚了妖怪一生最精純的妖力，我用來鑄刀有哪裏不對？！！！”
沈穩的、溫柔的、英勇果敢的犬族大將今天依舊被皮皮花綁著竄天猴上天了呢。
日常氣死了犬大將之後，花顏就將這愚蠢的雄性撇下，自己鉆進雲宮殿堂裏去探望小姐姐冷月夜了。
懷了孕的冷月夜身材依舊窈窕，妖怪的子嗣都長得很慢，花顏都外出浪了差不多一年了，小家夥依舊沒長大多少。
冷月夜依舊是那副高貴典雅的模樣，氣質疏冷，冷艷如舊，什麽懷孕女子的母性啊溫柔啊之類的柔軟氣質都沒有出現在她的身上，反而可能是因為要穩住大局的緣故，冷月夜身上更添殺伐果敢，讓花顏忍不住給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點蠟。
犬大將最愛的就是那人間煙火情特有的溫馨繾綣，可偏偏冷月夜卻是一個完全跟這個理想型背道而馳的女王。
而讓人蛋疼的就在於冷月夜大概是看出了犬大將的喜好，但是她完全沒有要改變自己去遷就犬大將的想法，依舊我行我素，高立雲端。
無怪乎多年之後鬥牙王會劈腿愛上了犬夜叉的母親十六夜，只能說這對夫妻除了相處多年的情分以外也已經什麽都不剩下了。
“你今天感覺怎麽樣？”花顏拿著藥研（不是藥研藤四郎）一點點地磨著剛采摘回來的草藥，一點點地調制成養胎用的藥丸子。
“一切都好，吾兒一直很乖巧。”冷月夜展顏淺笑，一身氣質凜凜如冬，幾乎讓人感到了嚴寒，“真是勞煩你了。”
“沒什麽，願意為小姐姐效勞。”口花花地隨口奉承了一句，花顏就將話題轉到了孩子身上，“你這一胎大概是一個漂亮的小公子。”
“哦？”冷月夜若有所思，“花顏妹妹居然已經能感受到生命脈動的性別了嗎？”
花顏也不說自己是提前看了劇透，只能爽快地回答道：“我們植物一族，每一個都是世上最好的藥劑師。”
“你這一胎血脈純凈，胎兒也很穩，可見你是有用心調養了，這個孩子的生命氣息非常濃郁。”
簡直濃郁過頭了。
花顏有些疑惑地瞥著冷月夜的肚子，總覺得她這一胎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具體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花顏正胡亂猜測著，恰好這時宗三的聲音在宮門外響起：“主君，銀月王，時間到了。”
花顏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藥渣，將裝在瓶子裏的三顆藥丸子遞給了冷月夜：“這是今天份的，要按時吃——”
花顏忽然瞠大了眼睛。
因為她看見一條無形的因果線突然從冷月夜的腹部上延伸而出，一直牽連到了門外。
——那是……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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